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年三十。
唐家人丁兴旺，每年的年夜饭基本都是定在饭店。订上个最大的包厢，选上各人爱吃的菜，一家人齐聚一堂，团聚的氛围不减倒还能省去不少准备和收拾的麻烦。
唯一令人头疼的或许是……
难得全家人整整齐齐出席的场合，某几个人就会成为饭桌上最亮的星，七大姑八大姨关怀的焦点会牢牢地锁定在这几个人身上，从旧的一年结束到新的一年开始。
果不其然，按照敏感程度由小到大排列的几个人一一被点到之后，随着零点越来越近，今晚话题的压轴人物终于闪亮登场。
“我们糖糖今年不小了吧，还没找对象呐？”
“那不行的哦，不能太挑啦，到时候一个都挑不到的啦！”
“那个谁谁家是不是有个侄子才调来B市的啦，小伙子好像还是个医生咧！
“医生不错的！等过完年介绍给我们糖糖见一见的啦！”
……
唐糖脸上带着十分得体的笑容不停地往嘴塞菜，不时地点着头回应，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让七大姑八大姨十分满意，聊着聊着似乎就要当场决定，不给唐糖抓回来一个对象誓不为唐家人。
唐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喂，”旁边的唐嘉煜伸脚在桌子下踢了她一下，“要给你介绍医生唉，你不是最喜欢白大褂了吗，赶紧举手说你愿意，让她们今晚就把那医生给你绑来。”
“管好你自己！”唐糖不甘示弱地回踢过去，唐嘉煜伸筷子夹了块东西，看了眼皱着眉丢进了唐糖面前的盘子里，唐糖看着那块雪白的鱼肉，伸手掐唐嘉煜的腰，“你不吃鱼就别夹，夹了就别丢给我！”
“看错了嘛，别浪费。”
“不过我跟你说真的，”唐嘉煜慢悠悠的用下巴示意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七大姑八大姨”方向，“我妈可是言出必行，年后你去见小医生的事儿应该八九不离十，你做好心理准备。”
“唉……”
唐糖，27岁，未婚。
大龄剩女。
这个词儿从唐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唐糖还觉得颇有意思，顺嘴还调侃了老妈：“真新潮啊唐太太，这样的词儿都知道……”
然后在唐妈冷冽的眼神中默默地闭了嘴。
前几年还好，情况不算迫切，唐妈的催促在唐糖言辞恳切的“妈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一定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好好物色”的花言巧语中倒也就被那么糊弄过去了。
但是今年不一样。
截至大年三十这一天，唐糖今年参加了五场婚礼，两场作为伴娘出席。可以这么说，身边玩的好的小伙伴们差不多都……
唐妈妈的焦虑值也在今年达到了巅峰。
“会自己好好物色”这句话在唐妈妈那里已经成为自家女儿用来敷衍她的巨大谎言，唐妈妈和众姐妹在年夜饭上的即时会议也向唐糖传达了她们即将亲自出马的旨意。
唐糖其实有点委屈，因为她确实已经在物色了，并且确确实实有物色的对象，但是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事情的发展有点跑偏……
愁死个人。
恨恨地将碗里的拿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囫囵吞枣的嚼了几下就往下吞。这家饭店唐糖来过很多次，这道水煮鱼基本上是必点的，肉质鲜嫩，麻麻辣辣，还没什么小刺，吃起来很方便不用太注意。
是的，没有小刺。
唐嘉煜正夹了一块红烧肉准备放进碗里，胳膊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猛地抓住，筷子上的肉晃荡了一下砸了下去，溅起几滴油点儿在他的白色羽绒服上。
“唐——糖！”唐嘉煜的愤怒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就换上了惊恐的脸色，“你怎么了？！”
大年三十欢聚一堂的年夜饭，以唐糖被巨大的医院告终。
2
“咳，我，我不去省立，医院……”
“闭嘴吧你！”唐妈妈肉眼可见的对傻女儿的愤怒，但面上仍维持得体的礼貌，“师傅，医院。”
最近的那就非省立莫属。
唐糖痛苦地吞下一口唾沫，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家太后描述此刻纠结崩溃的内心，去省立谁知道会不会又碰到那个谁，遇到了怎么说，上次的事儿还不了了之着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了伤疤忘了痛。
假如遇不到……
居然还有点莫名的失落。
“那么大的刺你都能卡住，”唐嘉煜用手比了个长度，“我服。”
“咳咳，”唐糖捂着喉咙的位置，“罪魁祸首就是你。”
“关我什么事儿。”
“不是你丢给我的吗？”
……
“闭嘴！”唐妈二次发飙。
唐糖靠着出租车后座的窗户，十分实在的异物感就牢牢地卡在咽喉的位置，有点疼有点血腥味儿，她还有点想吐。
还有点委屈。
唐糖闭着眼，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位值班。
虽说是年三十，医院的急诊室仍然灯火通明，除了唐糖还有不少因为各种突发情况被送进来的病人，唐糖被安置到其中一个病床上等待，唐妈拿着唐糖的证件去窗口办理各种手续，唐嘉煜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她。
唐糖捂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这边好像没有，那一边，貌似也没看到。
“你在看什么？”
一转头，唐嘉煜的脸近在咫尺，眯着眼睛打量她。
唐糖很想吼出那句“要你管”，然而咽喉处的疼痛感愈加剧烈，她皱着眉头朝唐嘉煜挥了挥手，示意他有多远滚多远。
“唐糖？”
护士小姐拿着单子叫她的名字，唐嘉煜将头往外偏了偏，举了个手：“在这儿。”
唐糖一脸苦大仇深地转过去，年轻漂亮的护士小姐身后穿着白大褂的那位身形莫名熟悉，视线小心翼翼由下往上，胸牌上明晃晃的名字——江杨。
唐糖下意识就把头往下低了低。
“抬头，”年轻男人微凉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张嘴。”
唐糖视死如归地闭着眼把嘴张得老大，感觉到江杨手上轻轻的调整她下巴的动作，想象着他专注观察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处理的虫牙以及刚才吃完饭也没来得及漱口。
唉……
感觉到江杨的手离开她的下巴，唐糖睁开眼，唐嘉煜凑上来问到：“哥们儿，她怎么样？”
江杨正在摘口罩，闻言淡淡瞥了唐嘉煜一眼，“没什么大碍，我让相关医生过来处理一下取出来即可。”
“哦，那就好。”唐嘉煜关心完了不忘再次嘲笑她，“你看你蠢的，哈哈哈。”
“你能不能闭嘴。”
不知道是不是唐糖的幻觉，她总觉得江杨看向她和唐嘉煜的眼神有着些许的微妙，行，就当做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任何可能产生的误会她也要掐灭在源头上。
“咳咳，”唐糖眼神警告，“堂弟，我妈怎么到现在没过来，是不是走丢了，你去看看。”
唐嘉煜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唐嘉煜刚走，江杨跟旁边的护士小姐低声交代了几句似乎也准备离开，唐糖下意识地就伸手揪住了他白大褂的衣角。
护士小姑娘眼神瞬间亮了亮，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飘了个来回：“那什么，我先去找李医生啊。”
“怎么？”江杨站在病床边，视线落在唐糖的手与自己衣角相连的地方。
唐糖赶紧松了手，“我不是故意的，这真的是意外。”
“我知道，年三十，这么大的刺，你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男人顿了顿，“而且我今晚是临时调来值班的，你应该没这么神通广大。”
“之前也都不是啊……”唐糖低着头嘟嘟囔囔。
两个人一站一坐，江杨低下头的视线正好落在唐糖的头顶，可能是摘了帽子的缘故，她的头发有点乱，江杨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最终没有落上去。
“好了，等李医生来吧。”
“哦。”
3
江杨对她如此公事公办不给任何其他眼神的态度唐糖已经很习惯了，她知道，在江杨江医生的眼里，她就是个不择手段制造机会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花痴。
闺蜜苏乔不止一次打趣她：“江医生现在或许很懊悔当初救了你。”
对此唐糖翻个白眼：“别瞎说。”
说是救命恩人可能是有点儿夸张，但在坚强独立的时代新女性唐糖小姐的心里，没差的。
遇到江杨是在圣诞夜，也是B市那年的第一个雪夜。
是不是很浪漫。
遇见的地点是在医院的急诊大厅，空气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伴随着的还有唐糖饥肠辘辘的肚子，踩着棉花一样虚弱的双腿，高烧到迷糊的脑袋。
她不舒服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濒临年底，各种待处理事项实在太多，她只能对照着症状买了点儿药吞了再说。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症状非但没有得到改善，在这个充满浪漫氛围的节日晚上，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感觉周身一阵阵的发冷，心跳似乎也开始慌起来，爬起来想去喝杯热水，杯子居然没拿稳滚烫的水溅了一地。
濒临猝死的恐慌感让她赶紧翻手机叫了滴滴师傅来接，睡衣也没换，裹了件长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慢慢地挪去路口等。
一路艰医院，看了医生被告知要马上输液，唐糖努力着一步步把虚浮的脚步踩实，刷卡缴费拿药，通往急诊输液大厅的长廊看起来比平时长好多，虽说是晚上，病人和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唐糖默数着步子，还有十，九，八……却还是在最后几步晚节没保，双腿一软就要扑街。
却意外地扑进了一个带着点凉意和淡淡消毒水味儿的怀抱。
唐糖并不是真的晕了，迷糊中能感受到怀抱的主人叫了旁边的护士小姑娘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将她连拖带抬地送到了大厅的靠椅上。手里的病例单被拿走，有轻柔的男声低声询问了几句，护士小姑娘似乎去了配药室，剩下了那个的年轻医生，也是那个怀抱的主人又给她做了些基本的查看。完事儿了看唐糖似乎渐渐清醒，低声嘱咐了两句就要离开。
唐糖下意识伸手拽人家白大褂的毛病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
年轻的男医生低头看着她，眼神里似是询问，唐糖虚弱地抬眼，拼命压制住心里扑通扑通的心慌，弱弱地张嘴。
“快，快，”停顿了几下才勉强说完一句话，“快弄点吃的塞我嘴里，我要饿晕了。”
年轻的医生眉梢动了动，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事后唐糖觉得可能是太过无语。当时的他只是微微俯了点身将她脖子上散乱的围巾往上拉了拉，轻声回了句：“已经去买了。”
去买了？谁去买了？买什么了？
但当时的唐糖脑容量已经不允许她想这么多，得到答复之后她就松开了揪住人白大褂的手，眼睛眯了眯，点了点头，乖巧地回应了句：“好。”
对这个年轻男医生的最后印象就是她最后抬眼的那一瞥，他衣襟上夹着的胸牌，明晃晃的两个字——江杨。
以及——好像长得还蛮帅的。
两个小时的输液，随着药水一点点地通过管子进入她的身体，唐糖感觉自己的神智也一丝丝的恢复过来。中途护士小姑娘不仅给她拎过来了门口便利店热热的熟食，考虑到她的状况居还亲自喂了她一些，不夸张地说，唐小姐真的眼角含泪，内心高喊一万句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输液的最后，江医生居然还亲自过来察看了一下她的状况。
这下唐糖可以确认了，确实长得不错。
“医嘱我就不说了，病历上都有。”江杨察看完她的状况后直起身来，淡淡地说，“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照顾好，另外……夜间就医最好还是找人陪同吧。”
唐糖只能尴尬地笑笑，一是她习惯了这些能自己解决的小事儿就自己解决，二是要是让自家母后看到她如此状况估计又要被念上一个月以及再也不会允许她自己单独出来住。
“麻烦您了医生，谢谢啊，我以后会注意的。”
护士小姑娘给旁边的病人拔了针，顺路晃过来：“江医生是不是要下班啦？”
江杨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嗯，差不多了。”
说完他抬眼看了下唐糖的输液瓶，最后剩下大概一个指节高度的药水，估摸着十分钟差不多就能结束。
“你这也快结束了，我送你。”
“不，不用了。”唐糖有点受宠若惊，医院服务都这么好了吗？
“我自己打车就好。”
“外面雪大了，车不好打，就让江医生送你吧！”护士小姑娘在旁边帮腔，“我们江医生人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话不是这么说……
“要我提供身份证吗？”一直没说话的江医生淡淡地抬眼，“我其他医院查到。”
“倒是不用……”
4
“医院跑得有点勤啊，”苏乔嚼着肥牛，“医院了吗，都多少年没去了，最近这是咋了？”
“不是你们经常说，不要讳疾忌医嘛，有什么不舒服及时看医生能避免很多麻烦啊。”
“那以前也没看你这么听话。”
“……”
“你不是喜欢上那次英雄救你的小医生了吧？一见钟情？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哪有喜欢啊……”唐糖戳着碗里的鱼丸，“我就是，想起我爷爷了。”
“噗……”苏乔嘴里的饮料差点没喷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除了都是穿白大褂的，其他还有哪儿像？”
“倒不是像……”
唐糖的爷爷从医几十年，是非常资深的肿瘤科专家。唐糖还小的时候，父母的工作也是最忙碌的时期，国内国外满天飞，一年到头停留在家的时间十根手指就能数出来。
唐嘉煜那时候也还小，最初的时期还是在国外，唐糖的奶奶中途还去帮忙带了几年。于是唐糖童年很长医院和各种白大褂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一起度过的。
肿瘤科多是比较严重的病人，唐糖也算见到了好多人间冷暖，当看到有些病人来的时候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居然在爷爷的手上得到了新生，无数个这样的时刻，唐糖觉得爷爷以及身边那些无数个医护人员身上的白大褂都是闪着光的。
在唐糖的印象里，爷爷一直是个严肃认真有时候甚至有些令人心生畏惧的人，对唐糖的要求也比较严格。可有的时候，医院偷跑着到处玩，有时候是在门诊，有时候是在病房门口，靠着门，看着爷爷面对那些病人，轻声细语，脸上甚至常常浮现出一种温柔的神色。
后来唐糖知道，在看不见的背后，爷爷还尽自己所能给了病人更多的照顾。
那些或激动或痛苦或绝望的病人有时候就这样被安慰到，眼睛里重新燃起点点光亮。
好酷啊。
然而，医者不自医。唐糖的爷爷在病人的身上赢了很多次，在自己的身上却输了。
或许是从那个时候起，医院，可能是心理障碍，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总之之后身体上的任何状况能坚持就坚持。
那个坚持不住的晚上，一个人医院，以为自己会悲惨地摔在冰冷的地上，却受到了那么温暖的照顾，他什么也没说，面上甚至很冰冷。
却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很久没有想起的，眉眼温柔的爷爷。
那之后的一次，医院拿药，从药房出来刚到大厅，救护车带着令人紧张的鸣笛声停在门口，门一打开，立刻有医生护士一拥而上，担架抬上床，各种抢救措施瞬间开始。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江杨已经跪在了移动的担架床上，双手在那个面色青白毫无意识的病人胸口不停地按压，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懈怠。
那张担架床从唐糖的身边很快划过，迅速被推进了抢救室。
唐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立刻离开。
“喏，”唐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喝点东西暖暖吧。”
江杨看起来累坏了，唐糖看到他的时候是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的长椅上，他的头靠在墙，闭着眼睛，胸口还在微微地起伏。
听到唐糖的声音他微微睁开了眼，自然地接过了那杯饮料。
“你又怎么了？”
“我没怎么。”唐糖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只是来拿一些调理的药。”
江杨小口小口地喝着饮料，唐糖侧过脸看他，“没事吧？”
江杨看了她一眼，“习惯了。”
“他……怎么样？”
“算暂时救回来了。”
“那就好。”
……
“不过他是恶性肿瘤，晚期，这一次就回来，下一次不知道……”江杨似乎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感觉很无力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做好你能做的，剩下的，交给命运吧。”
江杨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是苏乔。
唐糖才想起来跟她有约，忙站起身来说了声抱歉，跟他道别。
“江医生再见。”
江杨站起身来，整个人逆着光，唐糖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声地说了一句。
“还是别再见了，照顾好自己。”
唐糖在那一刻觉得，这个人，莫名地好想让人靠近。
这句话说完没几天，医院。
或者可以这样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医院的次数超过了以往那么多年的总和。
正常走路，被突然闪出来的摩托车撞了个满怀，崴了脚。
跟苏乔去滑冰，为了保护苏乔这个新手，手腕撑地崴了手。
一桌人去吃烤肉，别人都没事儿，就她一个人食物中毒。
……
而且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遇到江杨？唐糖一脸的黑人问号，内心非常想质问他一句，是不是你乌鸦嘴说了那句“别再见”之后害得现在快成了天天见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最后那回离开急诊室的时候，江杨处理完之后递病历卡给她，她伸手去接，却没拿回来。
那头江杨没有马上放手。
唐糖又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眼神询问着“干嘛？”
江医生抬眼看着她，偏头眼神里似乎带上了一丝调侃。
“医院当成家了？”
这这这，这什么意思？
非要说什么的话，唐糖只承认，医院的时刻它首选去了省立，其他的又不是她能控制的，或许就是天意？
苏乔：“这么不友好的天意？”
5
在她被鱼医院之前，其实她和江杨……出了那么点状况。
年底那会儿出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