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再去看杭州保姆纵火案。结合浙江高级人民法院当时的判断分析,有更多信息可以还原出当时纵火惨案的一些真相。
事发当晚,保姆莫焕晶在网上赌博,输光自己的所有钱款(卡里连10块都没有),自身经济状况已经陷入绝境。开始动了歪心思,企图“通过放火再救火以博得主人感激”,从而达到再次借款的目的。
从凌晨2:11-4:18,她多次搜索关于“打火机燃烧、爆炸,家中窗帘或电线起火、火灾原因、火灾图片、火燃烧速度、火灾刑事责任”等关键词信息,逐渐陷入疯狂。
4:55,她动手了。一开始,她使用打火机点火,引燃书本及客厅窗帘、沙发,点着书之后,还唯恐没有起火,去找其他的引燃物。
5:04,朱小贞醒来发觉,并第一次报警,孩子们在一旁哭。此时火刚刚燃烧9分钟。
讽刺的是,当时莫焕晶还在家中,现在已无法得知她们交换了怎样的意见,导致莫焕晶一人只身从火场逃出,而非帮女主人带着孩子们一起。而女主人朱小贞对火势的误判很可能也源自于当时保姆口述的误导。
有一种可能性是她被莫焕晶骗了,以为躲在家里更安全。于是她带着三个孩子转移到最里面的屋子里,很快就一氧化碳中毒,不省人事。
真相是这整间平的大房子,实际最终的过火面积只有50平,集中在客厅。
朱小贞不知情况,只看到了浓烟和火。莫焕晶但凡当时说一句老实话,告诉她外面只有客厅起火了,赶紧跑过来吧,这家人都有可能得救。
但没有。她只是告诉朱小贞,她要去外面喊救援,然后就跑掉了。
5:05,朱小贞第二次报警,孩子们仍在旁边哭。
5:07,消防队出动。
5:08,朱小贞第三次报警,孩子们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只能听见她在咳嗽。
5:10,在距离放火15分钟,朱小贞自己已经连打了3个报警电话后,莫焕晶终于报警。
5:11,消防队到达小区门口。报警中心回拨电话给朱小贞询问情况,依旧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5:12,朱小贞在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迷糊,最终失去意识,电话中断。此时他们已经陷入一氧化碳中毒状态。
5:16,消防队进入着火建筑。
5:18,消防队进入18楼开始灭火。
5:30,由于楼体水压不足,水枪射程从10米改为2米,无法有效灭火。
5:36,火势变大。
6:15,经过调整,水压上来,逐渐控制住火势。
6:48,火被扑灭,受害者被找到。
对于健康成年人来说,空气中的一氧化碳浓度一旦超过1.28%,1-3分钟就会死亡。而小孩耐受力差,只会更快。但如果环境不封闭、空气流通,生存时间就有可能大大延长。
朱小贞和孩子们是一氧化碳中毒至死的。说得通俗一点,被烟熏死的。
是的,直到被找到的时候,房间里也没有被烧,被子都是湿的。但是造化弄人。他们跑进的最里面的卧室偏偏“只有一窄幅落地玻璃窗可以向外平推开启十多公分”,排气通风效果极其有限。
也就是说,其实早在消防队抵达之时,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就已经微乎其微。
这一切早在朱小贞匆忙告别莫焕晶的那一刻,已经暗自书写下了结局。如果那一刻,她能想尽办法拖住保姆帮他们逃生(还要提防保姆的人性之恶),或者想尽办法带着孩子们冒着被烧伤的风险冲出去,也就是在那黄金的6-7分钟之内自救,这一切也许能够被逆转。
从这点上来说,莫焕晶虽然说得好听,放火再救人,但她要么就对自己对火的控制太过自信,要么就压根没想过给人生路。至少,从她的行为中,看不到丝毫这方面的怜悯。
绿城当然有责任。
房屋设计不合理,飘窗开启角度过小。
灭火器过期。
水阀没水。水压不足。
人员火灾安全培训不到位。
在这个案例中,一个比一个要命。
它赔上亿,绝对一点也不多。只是我们需要关心的是,它赔过上亿后,对于自己的小区高层消防这块,是否真的有改进?有整顿?还是说,仍然在赌徒心理,宁愿等着再赔下一个上亿?
最悲痛的莫过于本来可以活。但一切都是我们站在上帝视角的推演,如果真的深陷其中,可能大多数人的选择跟朱小贞是一样的,特别是身为一个母亲还要保护3个年幼的孩子。
整件事情里,保姆莫焕晶罪大恶极。
绿城消防不到位,助纣为虐,它们不洗心革面,会直接影响到更多潜在的受害者家庭。
林生斌一开始是受害者的角色,但他在后续不断吃妻儿悲剧红利,利欲熏心,同样也面目可憎。
年9月21日,莫焕晶被执行死刑。这桩案件终于告一段落,直至前两天7月1日,林生斌发布微博声称自己再婚生女,才再次成为焦点。
这一桩惨案里,几乎是全员恶人,各怀鬼胎。
然而朱小贞错在哪?
错在对保姆太好,使得她得寸进尺?
错在跟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太爱自己的孩子,不舍得为了自己的性命放弃任何一个?
错在看上了在理发店当tony的林生斌,非要跟他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
错在太相信他,把生意交给他打理,自己在家全心全意带孩子?
有句古谚语叫天助自助者。
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到别人身上,因为你不知道人性到底可以有多险恶。
最后,想提醒大家,高层住宅一定要重视消防问题。
高层着火,想活一般只能靠自救。
烟浓度20%时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呛人,毛巾捂鼻都没有用。提前备好防烟面罩、家用灭火器在家中,学习一些高层火灾自救技巧,绝对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求派得上用场,只求真有那一天,你庆幸自己了解过并活了下来。